「我可以做你的狗。」
——
三个月前，“你好靓”理发店里，来了个身形高大的男生，一头黑发长到遮住了眼睛，因为是周末人多，店长手里剪着一个人的脑袋，一面向帘子后面的里屋喊道：“江黎！出来剪头！”
丑不拉几的紫色布帘子被掀开，一头微卷棕发的男生手上捏着帘子，弯着腰找到坐在镜子前的高大男生，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发尾。
“这么长，想怎么剪？”江黎看着镜子里看不见眼睛的脸，问着秦斯年。
“……”秦斯年看上去很呆，镜子里的脸没什么表情，也没有动静，半晌才开口，沙哑的声音听上去并不好听，“你看着剪吧，不要剪太短就行了。”
这是江黎和秦斯年第一次见面，那天他给秦斯年稍微修了修发型，收了十块钱就完事了。
现在刚刚第二次见面，秦斯年跟他说，“我可以做你的狗。”
“……什么？”愣了半晌的江黎口中叼着的烟差点掉了，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秦斯年站在他的面前，低着头无比平静地重复了一次，“我可以做你的狗。”
江黎坐在矮墙上，看着眼前站在他面前还与他视线持平的高大男生，对方的头发许久不见又要遮过眼睛。他的语气并没有什么起伏，听上去却让江黎莫名感受到他的认真。
几十分钟前，新学期刚分完班，班上人做了自我介绍，这大块头杵在讲台上只说了自己的名字就下去了，看上去拽得不行，江黎认出来是暑假时来过他们店里剪头的那个人。
班会开完，他去店里的路上，这个叫秦斯年的大块头却跟了过来，跟他说有话想和他说，结果就是这无厘头的话。
“我能问问为什么么？”江黎坐在一个矮墙上，嘴里叼着烟，有点好笑地问道。什么铺垫也没有突然说出这种话，而且不是说“想做”而是“可以做”，江黎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秦斯年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像是世界空无一物只剩下眼前的人，“我想在你身边。”
“……”江黎被他黑漆漆的眼睛盯着，淡定地回望着，有种被攥紧的感觉，他并不感觉发怵，甚至有点兴奋。
听到他的回答，江黎眯着眼睛思考良久，隐藏了笑意，朝着秦斯年的脸上吐出一口烟，“我能理解为你是在向我表白吗？”
回答他的是沉默，秦斯年没有否认，但是也并不承认，只是紧紧盯着他。
这家伙，是对自己一见钟情了？
江黎想到这个可能，不禁又想笑，他长得确实很漂亮，皮肤白皙，脸型优越，上挑的单眼皮狭长的形状像狐狸一样勾人，再加上高挺的鼻梁和微薄的偏红的嘴唇，虽然有点凶，但确实是很吸引人的长相。
长这么大不是第一次被男人表白，但是这么新奇的表白方式，还真是第一次听到。
不过他并不想在意这种事，于是将烟按灭在红砖矮墙上，轻轻一跃从墙上跳下来，插着兜继续走，“我不喜欢狗。”
江黎耳垂上的耳钉迎着夕阳发着光，秦斯年没有跟上去，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半晌转向那枚烟蒂，骨节分明的大手将小小的烟蒂拿起，含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