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白述年打电话时，许苓茴正陪着林天南求签，求完签他们就准备下山。
林天南的妻子是在十年前的正月初一去世的，没有立碑，牌位供在山上的寺庙中。每年的大年初一，他都会带着女儿孙女上来祭拜，过一夜，第二天再下山。
今年也不例外。他们初一早晨上来，祭拜过后，歇了一晚，第二天林天南和相识多年的大师闲谈，许苓茴则在山上闲逛。
在上香的殿中看见有人在求平安符，她想起每年林天南都会求一个让她带去岭安，保平安健康。
她问负责香火的师父，自己能不能求。
师父说可以，带着她走完求平安符的流程。手续简单，半个小时左右，她手里握着一张被折成三角形的平安符。
从前她看林天南求了很多次，在上香时嘴里都会念叨些话，她听不懂那些话，教她求签的师父让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她只说了一句。
希望白述年健康顺遂。
九个字，她跪在佛祖前默念了十几遍，直到师父提醒她可以了，她才起来。她望着逐渐变短的几根香，还有佛祖的神像，希望负责气运的神，能听到她虔诚的祷告，给白述年带去好运。
求完符出来，林天南正好和大师也从房间出来，说要给她求签，大师问了她的生辰八字，便又和林天南走开了。
她在外面等着，百无聊赖中，想给白述年打电话。
在一来一回几句没有中心的谈话最后，她听到平清县的名字，以为是自己幻听，正想问清楚，白述年却匆匆挂了电话。
她心里腾升起一个不太可能的念头，还未确证的答案却已经扰乱她的心绪。
白述年挂断电话后，她立即打回去。她听出他的刻意停顿，可下一秒，他给出令她欢喜的答案。
他说他在云清县，和平清县只隔了百来公里。
他没有说他为什么会在云清县，但他们都心知肚明。
这一刻，空旷的山间、树上扑簌落下的雪、还有一两声林鸟的嘶鸣，似乎都听到她自心里破出的欢呼，它们携手着，在她心上跳出一支默契的圆舞曲。
许苓茴按捺着心里的欢喜，语气却透露她的激动，“你呆在那别走开，我去找你！”
白述年却说：“云清县到平清县的大巴车停了，私家车也不跑，今天我们都过不去的。”
“不会，你就在那等我，我有办法！”
她挂了电话，等林天南出来。
林天南认识一位货车司机，每天都会往返两个县送货。许苓茴让他帮忙联系一下，看人今天还走不走。
林天南皱眉道：“今天？这都快四点了。”
许苓茴只说有朋友来找她，没将事情说得很详细。林天南知道她有分寸，问了几句就给她联系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