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岳将张小乐拉起来，说道：“小乐，师傅现在没什么可以教给你的，现在送你两句话，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要牢记。”
“多谢师父教诲，小乐定会铭记于心，不辜负师父对小乐的期望。”
这孩子，说话咋就那么感人哪！
纪岳道：“好了，小乐，师父走了，你要听你阿耶的话，不可任性妄为。张大哥，山水有相逢，咱们后会有期。”
“先生一路走好。”
纪岳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这话似乎是对死人说的，用在这里似乎不太合适。但大唐这个时代，应该还没有这个含义，所以怪不得张道成。
“走好，走好。”
纪岳准备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只不过刚走了两步，忽然又退回来，将张小乐已经烤好的猪腿扛起来带走。
“路上吃，路上吃。”纪岳感觉还是挺尴尬的，毕竟高人的风范在这一刻已经随风而逝了。但终究还是独自重要，高人风范又不能挡饿，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
“师父，”张小乐忽然说道，“师父，你就带着小乐一块去吧，端茶递水，铺床叠被，小乐都能干。而且小乐从小和阿耶学过武，沿途也可以保护师父。”
纪岳没有回身，边走边摆手，口中唱道：“千里黄云白日熏，北风吹雁雨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声歇人消失。
纪岳在这里将“雪”字改成了“雨”字，毕竟现在已经到了夏季，下雪是不可能的了，但雨却会越来越多。
张道成琢磨着诗的意思，这是在说他假以时日，他的姓名将响彻整个大堂？当真是豪气万丈啊！
张小乐眼眶微红，说道：“阿耶，师父走了。”
“莫悲伤。”张道成说道，“你师父是有大志向的人，你能拜他为师，是你的荣幸。你以后要好好的跟着师父学习，如果让为父得知你顽劣不堪，到时定要让你好看。”
张小乐不觉得自己会顽劣不堪，好不容易拜个师，怎么会不认真学习？所以根本就不会给父亲“让他好看”的机会。
“阿耶，师父会回来吗？”张小乐泪眼朦胧的说道。
“会的，你师父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回来的。”张道成说道，“你就安安心心的在家里等着他，说不定今年春节都过不去，你师父就会来信。”
张道成看了儿子一眼，笑道：“都已经是个大小伙子了，竟然还会哭。”
张小乐脸蛋一红，别过头去，说道：“谁哭了，我是被风迷了眼。”
“行了，别依依不舍的了。你师父已经走远了，我们也该去打猎了。”
……
纪岳其实并没有走远，他在走到一棵跟前时，忽然就闪身躲在后面，然后够头，透过斑驳的树叶，向那对父子查看。看到父子俩站在那里，眼望着自己离开的方向，久久不曾离开。纪岳忽然感觉到良心上受了一些谴责，挺不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