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人慢慢的说起了楼梯下关着的这些人，原来，这些人被村里治保人员驱赶后，就再也不敢在村里斗“六图”了。但是那个赌博的稳太重，就想到了上山。结果他们偷偷到了村后的山窝里，继续斗起了“六图”。这事不久又被人发现，报到这里来。我们采取包围战术，一把把他们全拿下。
这些人里面，也不只是参加斗“六图”的，还的“放数”的，“顶数”的等，反正都非善类。
这些名词听得独孤兰一头雾水，忍不住打断了负责人的话头问起来。负责人又是哈哈大笑后才道，这些就是赌博中的各种人了。“放数”的人，就是在赌场里，对赌输了的赌徒，进行高利放贷的人，他们一般瞄准有偿还能力的人才放。什么人有能力还呢？就是有房、车、手机抵押的，有偿还能力的亲友担保的，最后就是有姿色的年轻女子。没有了以上这些的，也有敢放贷的，这种叫“放牛奶”的。
对于“顶数”的，他们就是些赌博输得精光了，但是欠了人家的赌博钱，就以身体偿还，有的女人在赌博后，没钱还债，就让债主拉到树林里去，完事一次算顶掉多少钱。有的男负债者没法还上，只好带着老婆来顶债的。
以前还抓过摆“六图”，而妻子到别的“六图”赌博摊赌博的，结果，夫妻各自顶数的，丈夫收赌债把女赌徒给睡了，而妻子在别的摊子赌博输了，就让别的摊主睡了的。真是乱啊。
独孤兰听明白这些后，又问起新冒出的名词“放牛奶”。负责人道，这是放高利里的另一个行档，这就是放贷给那些已完全精光的人，这些人没财产、没担保，但就是老想通过赌博把钱赢回来。有些放贷的，大胆的放款给他们，但是款项不会大，基本上都是控制在三千元以下的，而且是特别高利的。比如贷款三千，贷期三个月，月利息是一毛，那就先把三个月的利息先收了，再收回第一天还来的本金，贷款者到手实就只有二千零几元而已，今后每天还回本金，直到还三个月还完。这样的放贷模式就叫“放牛奶”。
这时坐在一旁的柯建华笑着问道，“顶数”的一次能顶掉多少钱呢？
负责人道，也没多少的，顶数的一次听他们说只算一百元而已，有的色相太一般了的，只有五十或者三十元的。
聊完这些笑话，大家更是热络了，这时负责人打电话把前台的办事员叫上来，对她道，你就先给他办了，不就差个证明吗，独孤书记这就是证明。先办完了这事后，再让这位同志再补交证明来就是了。负责人指着柯建华道。
当独孤兰与柯建华提着资料走出来时，负责人还热情的礼送到门外。看此时日已过午，估计饭堂早已关门了，两人只好到街上吃盖肉饭。
才走进盖肉饭店，那对夫妻老板却热情的叫起独孤兰来，细看他们并不认识，只是来这里时，第一次在他们店吃过饭，后来与胡闯他们也来吃过一次，但是他们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呢。
看到独孤兰发呆的样子，柯建华介绍道，这一家也是下樟村人，前段时间村里开展劳动技能暨盖肉饭的培训会，他们夫妻有参加，所以认识独孤书记你。
当坐下后，独孤兰细看才发现，这小店与以前两次来，所看到的确实发生了大变化，至少卫生环境方面，整理得特别好。墙上也挂上了一些介绍盖肉饭的图片。在图片的中央，挂着独孤兰为他们办理的通用执照。
才回到林樟村，准备休息一下，却接到组织办的电话，通知下午到镇里开会。
看时间已接近下午二点半，估计自己单位里的人也该上班了，独孤兰掏起手机，给蔡科长去电话，想问清楚昨天会议的内容。电话里头蔡科长说话有点支支吾吾，但还算是说得明白。原来单位里又提拔了一批中层干部，只是独孤兰还是没有在这次提拔的行列中。
放下电话，独孤兰就是有些想不明白，那些领导老是说提拔没指标，但是一要提拔人了就有指标，看来“指标”是因人而异的。再就是老是说要出去煅练，可是没经过煅练的却先提拔了。想想却觉得特别滑稽，只好自己笑笑再摇摇头，关上工作室的门，赶紧向着镇里赶去。
镇里的大会议厅里，早就有人了，在外面站着吸烟聊话的人就更多了。看来这会议也是大排场的，少说也有几十人参加的会，各村的支书都来了。当然独孤兰早就知道这个会议的内容的，在上次的中心会议时就提到了。
当会议厅里的破喇叭叫人们进去时，已是三点多了。会议厅在一片吵杂声中开始会议。
今天的会议独孤兰其实就是一个配角，但还得坐台上，感觉有点让台下的人“看猴”，坐在那里不讲话，不能乱动，还得装出严肃的样，真是难受。而坐在台下的人，除了看热闹的，还有羡慕的。这羡慕的可能是没坐过台上的。
好不容易等到会议结束，大家呼啦一声，起身往门外冲，就如万马奔腾。有的是让烟薰得难受，有的是坐久了腰身难受，还有的是急着找部门把事办了。其实这个会议讲了那么多，就是一个中心点，搞好乡村支部的换届工作。会上要求，各驻村第一书记要履行好职责，特别是在换届的空档期间和换届过程，要把好关，选好人，管好队伍，处理好村里的事。
独孤兰到２０７办公室时，身后跟着好几位书记，看来今天下午除下的一点时间，就是在这茶话会里耗去了。
几位第一书记挤在一起，聊工作，聊生活，聊笑话，不亦乐乎。胡闯道，他娘的，这扶贫工作真不是人干的，村里发放雪莲果苗时，差点就惹出事来。当时定的是全村报上来的种植面积，通知中也有告知，贫困户的种苗是免费提供，而非贫困户的种苗，要收半价的，可是几家大面积种植的，领了种苗，就是不愿意交钱。还有几家原来不愿意种植雪莲果的，后来又变卦了，还抢先要领种苗。真是的，这些人都是村里的“大户”，村里的大部分资源都让这些人占了，还连这一点种苗钱也想占便宜，真是想不通他们是群什么人。
刘伟喝下茶后慢慢的道，一条村少说千多人，这么大的人数，管理起当然难度就大，机关十几、几十人，是不能比的，我开始也很不适应的，一个事件，一个项目，总是要来来回回的不知道争了多少次，还扯不大清楚，但是我们处理事情，就应该像独孤书记这样子耐心、细心、多想办法，这样子才能办好村里的事。我们村那个养猪、光伏工程，就不知道扯了多少次，到现在还没动工，还在扯中，但是会越扯越清楚点的。
苟日安接嘴道，刘书记说的是，开始我就是心急，后来慢慢感觉到，他们要磨，就跟他们磨，把前奏先扯好了，到时就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