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另一派,则多是两边都不站的,这些人多是寒门学子。其实在她游学的这一两年间,也曾经和一些寒门学子相处过,除了有一部分抱负远大的寒门学子外,大部分的寒门学子对自己的前途都是迷惘的,他们更想要在朝中找到靠山。

    如今,大魏的变法越演越烈,反对声也越来越大,比起早就因为出身站队的官宦子弟和世家大族的子弟,寒门子弟更为谨慎,他们在京中站队谨慎,做事谨慎,生怕自己站错了队,前途尽毁。所以剩下中立的人更多的是出自寒门。

    大堂中的学子们都站好了队,和刚才对立的南北双方人一样,泾渭分明,中立的人退居一旁。

    裴邵坐下后,朝着在场的众人侃侃而谈,“如今朝中推行的变法,在下认为并不适用于大魏,比如赋役合一,自古以来,赋役都是分开的,赋是赋,役是役,两者有着本质的不同,如何能够合一?……”之后裴邵大谈赋役合一的各种弊端,说的是夸夸其词,但是只要对如今变法有一定了解的人都清楚,裴邵这就是在无限大地放大那些细小的弊端。

    不过,薛夷光不得不说,比起其他人裴邵对朝政的了解更多,最起码要比变法革新一派的学子领头人吴桐舒懂得更多,吴桐舒反驳了几次后,便反驳不了了。

    这倒不是最糟糕的,这种讨论本就是会有胜负的,但是薛夷光比较厌烦的是裴邵在误导众人,而且误导的还是寒门的学子。

    薛夷光看着在场的寒门学子越来越偏向裴邵,她算是知道裴邵不顾影响,大肆宣扬改革变法的弊端的原因了。

    如今这届科举的情况很明白,策问的题目一般都是出自时政,而如今大魏最大的时政便是革新变法,京中盛传,朝中两派争斗越发厉害,景祐帝想要征询这届应试举子的意见,如今裴邵的做法便是在拉拢这些寒门举子,让他们站在反对者这一边。

    她其实今日是不打算出面的,只想要当一个看戏的人,但是薛夷光只要一想到裴邵的鼓动会使得寒门举子偏向反对变法之人,对太子不利,薛夷光便有些坐不住了。

    “裴世子此言差矣。”薛夷光走到楼下,高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