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
如夜一般的寂静将整片天地彻底包裹。
最终，仍是我选择了打破这片寂静。
“我要走了。”
话音一落，纪初阳的目光便落到了我身上。
就如同我隔着窗棂同他对望那般。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
就好似被人蒙头打了一棒，一时间作不出多余的反应，只是怔怔的站在那里，叫人看上一眼便忍不住心疼。
可是，竟已做下决定，便不容我再行拖延。
收敛心神，认认真真的对他说：“多谢你收留我这么久，但我有要事去办，终不能留下。”
接着，拱手回身，毫不迟疑的踏出了此地。
只是，便当我要御剑离去时，身后忽地传来了一声巨响。
竟是纪初阳不顾自己伤重，执意赶来。
他低声道：“褚江河，阿褚……刚才，刚才的那些话，你都听到了？”
我淡淡回他：“不错。”
“那……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语调悲恸，声声凝血。
于是，回眸浅笑，好似没有看见面前这位剑尊血衣染尘、满身落魄。
“那便只有，谢过你这么多年的错爱。是我对不起你，是我配不上你，害你痴情空付。还请你以后都莫要出现在我面前，以免向今日这般，遭受心碎神伤之痛。”
幽幽碧水，凛凛剑光，倏地一下划破天际，越过崇山峻岭，留下一道浅浅的痕。
仍是遇仙镇，仍是那块空地，我与纪初阳一切孽缘开始的地方。
对他来说，我和他的开端是当年的奉剑大会；但对我来说，我和他的起始就在此处、只在此处
——我不小心泄出剑气、暴露自己行踪。
自上一次来到这里，再到现在，前后不过十数日，此地残存的剑气仍是历历在目。但对我来说，这一切却是像极了一场迷蒙间的幻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