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局外人离开之后，小木屋里又恢复了安静。
那碗原本还热乎着的煮豆子已经放凉了不少，碗口儿上飘着的氤氲白雾早已气若游丝。
乔智默低着头窝在被子里，整个人还没从刚刚急转方向的情绪里缓过来，脸上依旧一阵阵地泛着热潮。
“乔智默……”
伦尼低低地叫了一声，然后窸窸窣窣地挪动着胳膊腿儿，坐到了乔智默身边。
“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我没有生气，我只是……”
乔智默摇摇头，抬起眼皮看向身边一脸不知所措的伦尼。
那家伙正含着下巴，半低着头，撑着那双圆圆的浅棕色眼睛盯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我只是没想到刚才你会突然进来，本来我是想检查一下伤口所以才脱了上衣的……然后吧，我受伤的位置比较靠后，我想看的话，就需要……用一些不太常见的……额，不太好看的姿势……”
乔智默感觉自己的脸烧得更厉害了，赶紧别过目光，避免与伦尼对视。
可他这种反应落到伦尼眼里，却被当做了另一番解读。
“乔智默，你可别生我的气，我真的没有觉得你那个姿势不好看。虽然……确实不太常见，至少我从来都没见过，但是，但是……我觉得很好看、很适合你……我很喜欢。”
伦尼急着解释着，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真诚，是羞涩。
乔智默自认为是个坚强的人，从小到大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困难，他也没有想过自暴自弃。
可这一刻，在这个加利福尼亚北部的不知名的农场的小木屋里，他竟然有种希望世界毁灭的疯狂渴望。
“伦尼………”乔智默费力从嗓子里挤出两个字，声线沙哑无比。
“你是不是不信我说的？我真的没骗你呀，乔智默，我是认真的！真的很好看……”伦尼激动地拉住乔智默的手，生怕他误会自己。
“我信……我信……伦尼，我也觉得很好看，很适合我……”乔智默木然地打断他说。
他已经不想继续跟伦尼掰扯这个话题了，一切努力都会变成徒劳，只能让两人越来越尴尬。
不，是让他自己越来越尴尬。
毕竟伦尼在这方面就像是个没开化的石头，每一句天真实在的话，都是对乔智默的单向打击。
“咳，伦尼，我饿了，有什么可以吃的吗？”乔智默生硬地转过话峰，瞥向小木桌上那碗几乎不再冒白烟的豆子。
“啊，有！我给你带了煮豆子来。”伦尼赶忙起身，小心翼翼地将豆子捧到乔智默面前，“哎呀，怎么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