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不对劲的乔智默瞬间僵在原地。
他不敢再贸然挪动，只能维持着这个尴尬的姿势，跨坐在伦尼腿上，聆听着水在他们身后的喷泉池里欢快歌唱。
几秒钟后，乔智默意识到了一个更加令他无地自容的事实，那就是他的身体也正在积极回应着心里那份澎湃的情感，因而使他和伦尼竟陷入了针锋相对的局面。
“伦，伦尼……”他哑着嗓子轻唤伦尼，并用手扶着对方的肩膀，以便借力，“你能不能帮忙托一下，我……我脚底下好像有青苔，太滑了，根本吃不上……力气。”
“唔……好，好……”伦尼慌乱点头，热腾腾的呼吸喷洒在乔智默的颈窝边，引得他皮下泛青的血管顿时又涨了几分。
他感觉到伦尼的一双大手轻托在自己身后，一对儿拇指摩挲在维纳斯酒窝边沿，试图在找寻着力点。
乔智默突然有点后悔之前把厚重的工作服给换下来了，此时衬衫薄薄的布料贴在身上，根本就阻挡不了从对方手上源源渡来的温度。
他紧咬着口腔内部的软肉，试图用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这一切不过只是徒劳，当乔智默借着伦尼的手劲儿终于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时，他身上齐腰长的衬衫下摆，根本就遮挡不住那个精神抖擞的尴尬。
他觉得自己的脸已经被沸腾的血液烫麻木了，只能心里无助地一遍遍祈求神明不要让伦尼发现自己的异常。
下一秒，乔智默的祈求得到了答案。
原本努力偏着头不去跟自己对视的人，突然鬼使神差地摆正脑袋，并且用探究的目光将他从上至下慢慢扫视了一遍。
看着伦尼颤抖下垂的睫帘，乔智默突然有种想跳进喷泉池把自己溺死的冲动。
他顾不上自己是否会摔倒，赶紧手忙脚乱地从对方身上离开，然后半弯着腰，背冲着伦尼，以便掩饰自己那不合时宜的尴尬。
然而乔智默如果曾经是个情感正常的小孩子的话，他就一定看过动物世界；
如果他看过动物世界的话，他就一定会知道鸵鸟在紧张时喜欢把头埋在土里；
如果他看过鸵鸟把头埋在土里，高高地撅着屁.股指天的样子的话，他就一定会知道自己现在这个姿势跟鸵鸟很像，虽然他指的不是天，而是伦尼。
这时一只母鸽子带着两只小鸽子正在喷泉顶端一边喝水，一边俯视着身下的两个人类。
小鸽子们兴奋地盯着姿势怪异的人类嘀嘀咕咕了一阵，结果还没看够就被妈妈用翅膀捂住了眼睛，最后不情不愿地飞走了。
乔智默弯着腰努力调整着呼吸，就在他感觉那股邪火支起来的帐篷终于开始慢慢坍塌的时候，他的耳边传来了几声鸟类振翅的声响，然后一根灰色修长的鸽子羽毛便盘旋着从天空中慢慢飘落，最后停驻在他的脚边。
他捡起那根羽毛，放在指尖转了转，灰色的翎羽在阳光下泛出绿松石般的光晕。
真美。
乔智默慢慢直起身来，深吸了口气，然后笑着转身将羽毛举到伦尼面前。
“你看，这根羽毛……它是不是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