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特布偶这时却很平静，他听着姐姐抱怨，很多话背後的场景全部可以身临其境地想像。他无话可说，挣脱不了是事实。他不曾投入过一个自己的家庭，只是被原生家庭牵绊已经如此，更不用说姐姐。姐姐情绪好一点，盯着楼下冰场上的表演者，恨恨说：“早知道当年咬牙坚持，我b这nV的滑的好多了。”
哥特布偶笑着附和说：“是，当年咱俩坚持能参加奥运会。”
姐姐没说话看着冰场上的nV孩出神。
哥特布偶姐弟幼儿时一起学芭蕾，想想当时作为父母的大玩偶，nV儿儿子穿上小衣服小裙子，简直可Ai到爆。芭蕾学了半年大概太淡雅，又改学拉丁舞。拉丁舞学得很不错，哥特布偶那会儿就有不安分的表演yu。姐弟俩上滑冰课的间隙在冰上乱跳舞，一举被T校老师相中。练了整个小学的双人滑，以抛接中姐姐受伤告终。
其实只是扭了腰，但nV孩发育了，哥特布偶的力量开始跟不上，训练变得劳心费神。当时一个中医说滑冰对nV孩子不好。作为大人的姐弟俩现在明白让父母很恐慌的“不好”是指什麽。父母的决定下没缓和的余地，教练约谈哥特布偶要不要转男单。哥特布偶觉得他无法丢下几天来以泪洗面的姐姐。
不当运动员有不当的好，小孩子一年就忘了。
再想起来才感到深埋的情绪还在那里。姐弟俩吃完火锅，路过楼下冰场，哥特布偶拉住姐姐说：“去试试呀？”
姐姐迟疑了想说连冰鞋都没有，然而可能买不到冰鞋吗？她率X地仰起头说：“走！”
冰场上的表演者见有客人上冰，两个人都慢慢滑行到一边去空出场地。在他们看来这两人像是一对情侣，男的在场边扯掉新冰鞋的吊牌，八成是超级新手。表演者准备坐在场边看一段热情的跌跌撞撞打闹小甜饼。
哥特布偶让姐姐在前，他沿着边慢慢滑行，新的冰鞋有一种又冷又y的感觉，冰刀刃的位置也很奇怪，这些不一定是客观存在的，只是感受。他感觉自己好像走在漆黑的老房子里，一点一点m0到熟悉的东西又一团黑暗。姐姐是很勇敢开阔的nV生，几步滑向中央，速度甚快姿态优美。
哥特布偶僵y的腿慢慢才暖起来，跟着姐姐滑行。姐姐绕着他转了一圈，俐落地停住：“来，托举我。踩你腿那个。”
那是当年的动作，哥特布偶横开一字，姐姐踩上去。那动作从头到尾都不是美好记忆，但非常深刻。姐姐自己也知道如今再不可能了，她很怅惘地像鸟一样绕行哥特布偶。哥特布偶转过来说：“举个别的试试吧？可是，万一你摔坏了呢？”
“摔坏了不能生了更好。“姐姐回答。
哥特布偶无奈地笑了笑，他让自己滑起速度，姐姐马上跟上速度，两个人相对静止地滑过半场，哥特布偶转身从後面抱起姐姐。这根本不算是一个托举，他用尽了手臂的力量托起她的腰，她笔直地立着离开了冰面。
滑行的轨迹是一个柔和的弧，商场里明快的光亮从眼前掠过，划动的气流里满是香氛品牌的招牌香气。这香气擦过脸颊，完全不像小时候训练场上的感觉，可却是同样的自由。没有人能叫你停下来。
姐姐的泪夺眶而出，她低头让泪直接掉在冰上，没有划过脸颊。哥特布偶把姐姐放回冰面，两个人好不容易才都站住。这一下手忙脚乱冲淡了悲伤的气氛。姐姐在空中本来想着要说为什麽当年那样轻易地放弃了自己，等真的站稳却忘记了。她兴致B0B0地鼓动哥特布偶：“来个燕式转！“
男子燕式旋转是哥特布偶最喜欢的，也是当年最拿手的。哥特布偶试验了一下，第一次进转弧线都没有滑出来，姐姐有点累了靠在场边招呼不远处的N茶店员点单。她没有盯着看，哥特布偶自己渐渐找到感觉，进转弧线，曲膝，手臂一前一後，重心靠左稳住，竟然都在掌握之中。他感觉力量足够，转！
可是……腿抬不起那麽高了吧？弓背了吧？双腿的膝关节也都没有锁Si。
可是有人在鼓掌啊！因为他自己在转，所以声音是从四面八方过来的。哥特布偶结束动作，竟然顺利滑出了还站着。姐姐流氓兮兮地吹了一声长口哨。哥特布偶任惯X把他带到场边，头晕目眩。
姐姐大力戳开N茶封盖，说：“我弟！天才！“
哥特布偶非常难为情，主要原因是他感觉自己转晕了。冰场的表演者也滑过来，姐姐自豪地讲着十多年没上冰。表演者小姐姐热情地说：“这麽厉害放弃多可惜呀，时常练一练当Ai好呀。”
这句话触动了哥特布偶，他啜饮那杯减糖青提柠檬水克服反胃，为什麽全盘放弃了呢？当个Ai好……当年离开冰场时教练也是这样说的吧？为什麽他一定不能放下照相机？当个Ai好不行吗？因为他知道那结果，所以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