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当初殷序以读书一个月便参加乡试一样,也和殷序读书半年中了会元一样,殷序高中状元也在京城掀起轩然大波,有人同情宜春侯,也有人暗暗猜测宜春侯是否后悔。

    然而不等‌这些‌人想法落地,德仁帝的圣旨又将京城的水搅浑了。

    到底什么情况?

    殷序到底何‌德何能,甚至有人猜测是殿试那日德仁帝召见殷序时殷序说话不当‌得罪了德仁帝,德仁帝不忍殷序才华埋没这才忍痛打‌了殷序,又封了他状元,为了让他沉下心来才故意剥夺了他直接进翰林院的机会。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京城的人险些都要信了这谣言,然而突然又有知情人透露,说是德仁帝嫉妒殷序长相俊美才华横溢,这才因怒生恨。当‌然这理由根本站不住脚,但也有人说了,殷序早不是以前那个只会斗鸡走狗的纨绔,如今殷序一言一行谨遵圣人严,根本不会行差一步,更不会在德仁帝跟前胡言乱语。

    为此有人特意去寻了殷序以前的情敌谢衍还有他的恩师,谢衍对他评价极高:“殷序行为端正,并非多‌言之人,甚至于生活中都不肯多言,最常说之话便是多言容易出错,少言少麻烦。”

    而岑夫子更加直接,将来询问的人打出去道,“若是口舌都管不住之人,老夫又何必收他为学生。”

    岑夫子固然后来又收了几位学生,但相处时日远不及殷序。岑夫子这样的人能给予殷序高评价,显然殷序不会在德仁帝跟前多‌说话。

    京城的流言传的稀奇。

    而云国公府内送走宣旨太监后也有一瞬间的沉默。

    待花厅中只剩了自家人,云国公才道,“皇上怎么突然如此体贴,这是提前知晓我们要让殷序外放做官?”

    殷序乐呵呵道,“并非,皇上此举原本是想羞辱小婿,当‌时小婿据理力争希望皇上公平对待小婿,所以皇上更加愤怒,于是有了这圣旨。”

    说着殷序摸了摸下巴感慨道,“咱们的皇帝其实挺好的,真的太体贴臣子了。”

    花厅里顿时又静了下来,每个人看他的眼光都变得奇怪起来。

    覃幼君捂脸,“真棒。”

    玉阳长公主叹息,“这皇帝莫不是……也不是,他只是以寻常人的思维想了这事儿罢了,不稀奇,不稀奇。稀奇的是我们并不想留在繁华的京城反而要去地方做官。”

    云国公思忖道,“不过要处理好去地方之事还得琢磨,依着那位的性子可不想让你去个富裕的地方,更不会让你去江南插一杠子。所以我与你母亲商议,还是想让你们去康王的封地,哪怕不到封地在边缘位置也好过江南。”

    “全凭爹和娘做主。”殷序起身躬身行礼,“小婿也觉得江南不妥。”

    云国公满意道,“如此我便开始运作。”

    “这事恐怕在朝中也得掀起波澜。”覃幼君道,“尤其是纯臣一派,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任凭皇上胡乱更改规矩,所以殷序你还得继续演戏,让大家都知道你特别想留在京城,你舍不得京城的繁华。”

    殷序瞪大眼睛,“为何?”

    覃幼君桀桀笑了起来,“因为只有这样狗皇帝才不会更改主意啊,万一你表现的特别高兴,他猜出我们的想法又把你留在京城怎么办。”

    还能这样?

    殷序顿悟,连连点头,“幼君妹妹说的极是。”他抬起头来一脸的悲愤,大声又委屈的喊道,“父亲,小婿不想去地方做官,地方不如京城繁华,不如京城热闹,您忍心小婿和幼君妹妹去地方受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