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过去的三十分钟,是乔瑰人生中最漫长的三十分。

    她浑身僵硬,张开嘴巴,满心的惊喜、愤怒、疑惑不解,却均无法宣之于口。

    男人已经将一切都告诉她,包括她是如何被拐卖,不,是被绑架,以及在山河省从捕兽坑中救出的不告而别的、“白眼狼”小男孩的现实身份,还有一次次遇险的原因和其中无法逃脱责任的参与者。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告诉我一切?”她愣愣地望着虚空,不去看薄谨。

    因为她突然就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个算计一切,给她快乐,也招致灾祸,能冷言冷语地拒绝她,却又甘愿保护她、为她付出生命的男人。

    薄谨却是贪恋地望着女人。

    虽然表面依旧镇定,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的心中有多么的忐忑不安,多么的惧怕……

    他喉咙滚动,再也没有任何隐瞒:“因为,俞影后和孟医生已经发现,就在刚刚的晚餐过程中,她拿到了你的头发,将上面带有的毛囊用于DNA鉴定,现在,结果应该已经出来了。我……我不想让你成为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乔瑰猛然想到俞水抚摸自己头部时,“不小心”的扯痛。

    她感到荒唐地笑出声:“所以,我一直就是一个被这个算计了,被那个算计,永远蒙在鼓中的傻子?”

    “乔瑰,不要这样说自己……”

    “不是吗?”乔瑰激动地大声打断男人,双拳、粉唇都在抑制不住地颤抖,“你也不要在这装什么好人!怎么,我就这么轻贱,让你可以不告而别,随意丢弃吗?还有后来,你明明知道我有多在意你心中念念不忘的女孩,因为她有多没安全感,合着你早就知晓一切,就在一旁看我自己吃自己的醋,很开心,很得意吗?!我像个傻子一样在乎你,被你耍得团团转,这让你很有成就感是吧?!”

    “当然不是!”薄谨赶紧否认。

    “那是因为什么?你说啊!”乔瑰瞬间起身,插着腰气得呼吸紊乱。

    “当然是因为我的病……”

    “啊!我不听我不听!”

    “……”

    乔瑰就知道,男人一定会拿他的病说事。

    尽管她心中也清楚,这应该就是男人折磨她也折磨自己,不承认他们之间感情的原因。

    但是现在,此刻,她一点都听不进去!

    “总之!你就是仗着我好欺负!”她胡乱地伸出手指,狠狠地指着男人。

    薄谨无可奈何,长叹一口气:“没错,是我恃宠而骄。”

    见他认错态度这么好,乔瑰反而突然不知道再从哪里挑错发火了。

    至于十几年前的不告而别,她又何尝不理解当时薄谨的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