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夜未眠的疲惫海水般涌上来，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件事压在她的心头。
沉默许久，她终于拨通了已然念熟的号码。
“喂，”少女嗓音有些低哑，“是傅小姐吗？”
傅青了然一笑：“想通了？”
“承了傅小姐这么大的情，我实在无以为报，再拒绝下去就太矫情了，”季晓晓无意间抬头，窗户便映出了一张疲惫小脸，“我嫁。”
即便她彻夜整理，也不可能这么快地找到程橙的漏洞，接近凌晨才收到一个陌生邮件，附件里包含了所有她想找的东西。另一个附件，是她跟苏曼在酒店交易的录像。
她拼了命都做不到的事，对于傅家来说不费吹灰之力。
“我需要付出什么？”季晓晓说。
傅青就是喜欢她的理智：“陪他十年，十年后随你去留。”
“好。”
这样的毫不犹豫令傅青都愣了一下。年限说得这么长，就是给足季晓晓讨价还价的空间，她竟连想都不想一下。
“想好了，这十年你必须尽一个妻子的责任。”
“我也有条件，”季晓晓深吸一口气，“保护我妹妹，如果可以，送她去国外上学。”
季晓晓到底年纪太小，光是两个人的学费都够她奔波许久，两个老不死的来势汹汹，她真的没有信心保护季可芩到底。
更何况，季家两姐妹成绩都出挑，她希望季可芩能受到更好的教育。
这些靠她一个人，真的做不到。
“没问题，”傅青笑了，“今天就搬过来吧，顺便签字。”
傅青雷厉风行，果然当晚就把字签了，季晓晓本来做好了明天去探望傅含霜的准备，谁知那天傅云生来过以后，傅青担心医院里不安，便将傅含霜接了回来。
也就是说，今晚她得跟傅含霜一起睡。
嗅着空气里的药味，季晓晓忽然紧张了起来。
屋子里拉着窗帘，只开着一盏床头灯。
男人穿着一件白衬衫，头发有点长，遮住眉眼。应该是昏迷还不久的缘故，除了嘴唇有些苍白，他看起来就像睡着了。
医院里不过惊鸿一瞥，现在细细看来，越发觉得这张脸勾人。
季晓晓小心翼翼拨了一下他的额发，低声说：“你好，我叫季晓晓，今天起就是你的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