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在等她–站在餐厅门口.
他们远远就看见彼此;轻缓的凉风微微鼓动他的衬衫,一手cHa在长K口袋里,看起来闲适又清爽,目光清澈,温雅的迎视着她,唇边一抹云淡风清的浅笑.
“为什麽不进去呢?”她来到身边,温婉地问他.
“现在天凉了,外面很舒服.”他牵过她,手凉凉的,神sE清朗.
他们坐下来,很清闲的侍者很快就过来招呼,他们点了饮料,然後,她把手平放交叠在面前,双眸宁和的注视着他,平缓而清晰的说:
“你的官司,我觉得应该要见另一个律师,听一个不同的意见.”
她眼看着他微笑的面庞上出现意外的,复杂的,甚至Y晴难言的表情,她整个心砰然而跳,但仍然坚定而柔和的注视着他,眼光一霎不离他黑白分明的双眸.
一阵纷杂的念头疾扫过他心头;但是,在刹那间他即刻明白,以她的聪明智慧,和她的工作环境,如果她真的关心,想要知道某件事的现况,她有足够的条件和能力去搜集资讯,把事情查得一清二楚.
而只有真心诚意对自己的人,才会时时默默的关切自己.
於是他抿了唇;酒窝一现,就显得那笑容清淡柔和,而毫无愠恼之sE,然後他出口问道:“见谁?”
见他这般神sE,她放下心来,跟他说见克福和派森事务所里的恩格.
听到克福和派森事务所,他的反应和她听到贝克对她说的时候一样,心里讶异,眉毛也微挑起来.
她已经想过,她是得要把这过程跟他解释的,但是”前情”就真的只能”提要”,所以她很简单的跟他说,因为关心官司的进展,所以有问往来律师楼里的律师,律师认为也许可以从不同的角度切入,於是,律师建议克福和派森事务所,透过连安的父亲去连络加州的派森,派森推荐恩格,而她也已经跟恩格通过电话….
她柔声而认真的说着来龙去脉,黎也直视着她的双眼凝神聆听;起先,黎含着亲切坦然的微笑听着,渐渐,她发现他的神情凝肃起来,盯的她的眼神,好像企图穿透过她的眼睛,直视到她的头骨後的脑子里,微笑消失无踪,眉端也蹙了起来,脸上慢慢出现几近忧虑的神sE,甚至她可以看得出来他默默的紧咬起牙关,原本随意搁在桌上的手也变得紧张,十指蜷曲起来,关节显出青白之sE….
她一面说,一面感受着他的神情剧变,不由得越说越慢,声音也越来越小;安排这件事,我真的是大错特错了吗?她的心,突突的越跳越快,终於她觉得,不如在黎真正翻脸前,自己赶快住嘴.
等到她停下来,两人之间静默无声时,他才好像从不知道是出神还是失神的境地回到人间,对她非常勉强且表面化的仓促一笑,企图看起来轻松,但是她知道他十分严肃的低声说:
“海安,我要检查你的眼睛.”
听到这一句,她不禁立感讶异,怔在那儿不知道要如何反应.像安慰她一般,他挪动嘴角稍微笑了一下,说:“没有关系,这里没有什麽人.”然後他伸出一根食指站挺在她鼻子前面,说:“看我的手指.”然後他把手指移到左,移到右,她就听话但觉得多少有几分愚蠢的眼珠跟着他的手指移动.
虽然她的眼珠跟着他的手指,但仍然可以看得到他的脸,只见他专心凝神的盯着她的眼睛,眉头再度纠结起来,也不自觉的咬了下唇.
然後他放下手指,沉声问她:“你上次做核磁共振是什麽时候?”
她想了一下,说了日期.
他顿了一秒钟,应该是在心里算距离现在有多久了,然後马上出现震怒的神sE,几乎是低咆的问:“为什麽隔这麽久?!已经超过一年半了!安琪拉没有通知你吗?!你自己没有记得吗?!”
“可是,是你说五年後就两年再做一次,现在还没到两年啊.”她愣愣的回答,对於他的举动和反应,她逐渐有手心发凉,好像大祸临头那样的感觉.
他听了,眼睛缓缓闭了一下,又张开,眉宇间是说不出的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