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要跟可伊说什麽事情都很容易.
她们两人常常有默契到在同时讲同样的话,不约而同的在同一瞬间注意到同一件事,并表示同样的看法,她们的喜好雷同,价值观一致,不论要一起做什麽事,她们几乎从来都不需要”乔”,而很容易就同意对方的想法,表示自己其实原来就是这样计画和打算的.对於这些浑然天成的默契,她们的结论永远都是: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多了.
而也因为如此,她们两人,有很多属於她们两人的小秘密.
其实这些秘密也都不是什麽天塌下来的事,无非就是吃了什麽爸爸会叨叨的食物,或是买了什麽御天会念念的东西,但光是保守这些小秘密,就省了很多麻烦,耳朵上的茧也少了两寸,而且,最重要的,是少在意见不同的事情上争论,免得浪费时间,把已经无可药救的关系更加迅速的推进病入膏肓.
可伊渐渐长大,逐渐流露出她自己原本的个X,而现出一些她明白就算是教也不可能教得出来的特质,其中有一项,就是”嘴紧”的本事;小孩子通常很难保守秘密,因为他们会说溜嘴,另外,小孩的头脑对於”全盘”的观念仍然薄弱,就是说,小孩通常不知道如何”圆谎”,所以难保露出破绽.最早她在跟可伊g指头小秘密时,她想的顶多也不过是她不会马上讲,过几天再爆料,但到时候已经事过境迁,所以也算是”有所帮助”.可是没想到,可伊真的非常认真的承诺这些g指,她当时不说,之後不说,而且永远都会记得不说.
对於可伊有这种本事,老实说她也觉得稀罕,因为这几乎是她在银行做贵宾理材的首要条件.而且,她发现,可伊不光是守秘,最彻底的是她也不说谎,省掉”圆谎”这件事带来的後遗症.随着时间过去,她们两人的秘密越来越多,到那种可伊认定所有的事情都是秘密的地步,从”这是秘密不要讲”,到反面的如果她没跟可伊说”可以跟爸爸说”,她就不会讲,甚至小到b方说她吃了一个棉花糖,她也不会说,变成她们两个出去玩回来,若御天有心情问”玩得怎麽样?”,可伊的反应只是”很好”–就结束了,所有碰到的有趣的事,学到的经验,就算是可以列入家常闲聊的话,她也一律不讲.於是御天会抱怨,这个小孩明明还没到青春期,为什麽就这麽别扭,问三句回一个字.她忍不住心想,这,就是御天本sE吧,问题永远都在别人,他不会想到可伊只是不跟他讲,但直接认为不讲一定是小孩有什麽毛病.
想到要带可伊见黎,忽然她发现,这算是老天放给她的一条路子吗?可伊的事事不讲,对於跟黎的事,竟然是不可多求的"方便"许多.
可伊见过不少她的医生,有一些是她认为可伊该要见一下,b方说那位长得威严得像老鹰一样,但其实非常仁慈的妇产科医生,是他亲手把可伊平安接到这个世上来,之後每年她去健检他都会问候可伊,她也会带可伊的照片去给他看,所以,有一年她就把”本人”带去,让他们两人正式见面.另外有些医生是因为她去见他们时没有人帮忙看小孩,所以她就把可伊带去,像帮她治类风ShX关节炎的医生,因为长得像圣诞老人,可伊跟她去时,他还让她坐在他膝头说”HoHoHo!”逗她开心.
可是,在诊疗室外见到她的医生,黎会是第一个,而且,聪明如可伊,就算她不马上知道,相信她很快就会看出端倪.
她跟黎仔细的讨论了一番;他说他已经买了机票这周末回波士顿,并解释他通常两三个星期回去看一次父母,但表示下周末他就有空了;於是,结论是星期日他们去看可伊打网球,看完之後三人一起吃午餐,然後去他家.为了替忙碌的他留个後步,她跟他说不用有那压力他得要”看球,吃饭,去他家”三件事统统办到,而且,他第一次跟长大了许多的可伊碰面,就要在一起耗这麽久,如果他们不投缘,那不是很难受吗?其实她在心里想,就连她自己,也没有跟他在一起这麽长时间过,如果耗一次就Ga0到相看两厌呢?所以她跟黎说,就算在球场一瞥,或是吃饭时露个脸,也是一百二十分了,至於去他家,可以之後有空再说.
他很简单乾脆的说,既然是这样安排,就这样做,唯一的一点,是他如果累的话,会在一边小盹儿一下,希望她们不要介意.
於是,这个计划,就在她说”那我把你抱着唱催眠曲哄你入睡”和他哈哈笑得开心中敲定.
前後思忖到最後,她决定直接跟可伊说星期日黎叔叔会去看她打球,因为他就住在城里,离她球场很近,如果他有空的话,会跟她们一起吃饭,或许下午去他住的公寓坐一下,不过要到时候看他是不是还有JiNg神和时间.
其他的,等见过後再跟可伊谈.
那时她们在车上,可伊听了大声欢呼.她知道可伊说过她想见他,可伊也记得小时候要他去两个不同的地方买星巴克,但是她仍然意外可伊会高兴成这样.持着方向盘眼望着前方,她忍不住好奇的问可伊为什麽这麽兴奋,可伊不假思索马上就直接说:
“因为他是个好人啊!我很喜欢他!”
她专心的看着前方小心开车,但唇边漾出一抹微笑.忍不住心想,这真的是我的nV儿,盖章无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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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风和日丽;他准时出现在网球场.
可伊引颈企盼地非常期待见到他,已经叨了好些天,终於馒头数到.这两个人,尽管只有一面之缘,但见到面就好像多年老友一样,而且是从来没有分开过这麽多年的老友;可伊跳起来把他拥抱,他也马上有话跟她聊,好像天生就该是一国的夥伴一样.
虽然她相信两人应该是见面欢的,但仍松下一口气;同时,心中不免有相当的感触.
他的心情不错,带着单眼相机准备拍可伊打球,就好像任何一个爸爸一样;可是,他又是看起来非常疲倦的样子,而且,她忽然想到,她从来没有在”户外”跟他碰过面,在yAn光下,这个也许真的是足不出户的人,看起来满有几分苍白.
可伊上场去打球了,他们两人坐在场边观赏,他开始把弄他的单眼,她看他那样忙着,不禁有兴趣的说:
“好专业,你技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