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侯周身气血有些混乱,闻了血气后体内内力开始不受控,他双手背在身后,面孔沉稳如波,却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之处。

    整个前院里跪满了人,黑压压望去只见一片头顶,他独自立在台阶高处,俯视众生一般的气势压得周遭空气都精了几分。

    “今日是谁主管护院调动?”直到看见有护院颊边淌下亮晶晶的汗,平阳侯这才冷冷开口。

    底下安静了一瞬,站在队伍前端的一个护院闭了闭眼,站了出来,“回王爷,今日轮到属下调动护院。”

    平阳侯看他视死如归,问道:“侧院打闹,没听见?”

    护院,“回王爷,当时街面吵闹,声音盖过了……”

    一句话还没说完,平阳侯伸出手,狠狠一掌扇向对方的脸,人高马大的护院直接摔出三米远,扑在地上时发出一声闷哼。

    平阳侯继续寒声问道:“侧院打闹,没听见?”

    护院垂着头,抹了抹唇角的血,翻身朝着平阳侯的方向跪好了,“回王爷,是属下失职了。”

    “谁命你将人调离侧院?”

    护院沉着眉,并不做声,看上去打算死磕到底,但神情之中又见一丝决绝,又像是打算一死了之。

    “本王问你!”平阳侯提高声音,厉声问道:“何人命令你的?!”

    在百姓眼里,平阳侯是地上有天上无的大善人,别说他会生气,就是说他会皱个眉头,百姓怕是都不相信。

    可此刻在护院们面前冷冰冰的平阳侯,也正是在百姓面前和蔼可亲的平阳侯。

    那护院大抵是被气势镇住,先是愣了愣,接着想起平阳侯从前是如何待自己的,又想起自己都做了什么,刹那间泪都险些落下。

    “王爷……”护院哽着嗓子,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来,双手恭敬地举起,“是我对不起王爷,求王爷杀了我吧!我为了一时利益,昏了眼,王爷你杀了我吧……”

    平阳侯却充耳不闻他这些说辞,一字一句清晰地问道:“本王再问最后一遍,到底是谁,令你将人调开,让本王陷入生死两难境地的?”

    那护院深深地垂着头,恨不能有个洞让自己直接钻进去然后烧成一把灰得了,都好过现在做错事被当着昔日兄弟的面连连追问。

    他颤声道:“是摄政王的儿子,秋饶霜……是他找到我,给了我很多银票,我家中母亲重病急需银子……王爷,是我昏了头!”

    从前府里哪个护院家中有事,平阳侯都会慷慨出手相助,长年累月的,他欠了太多了,不想再欠了。

    要是平阳侯没了,那些愧疚感也就没了,他这么迷了心窍,轻易掉进了钱眼里。

    话一说完,他像是自己都羞愧至死,反手执起那把短刀就要直直地刺向自己的脖子,平阳侯一记掌风打上去,将那把刀打落了。

    动了气,他气息更加混乱,忍下了一口涌上来的血,“死是最便宜的惩罚,本王不会那么轻易让你死的,你应当留下来,忍受更为残酷的折磨。”

    说完,他再也不做停留,咬牙忍住喉间的血,快步回了他休息的院子,身影匆匆消失在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