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熠的手正放在季祯的发梢上,和着吸收了季祯头上湿气的布料一块儿因为季祯的问题而停留了两息。

    季祯的脸有一部分被遮挡住,五官中只有眼睛完整露出来,对比之下更显的明亮而灼人。

    他的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委屈,落在江熠耳中全都化作了酸涩与心痛。

    江熠无法开口告诉季祯,自己并没有因此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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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厌他,可他不能这么说。一想到季祯曾经为了自己极力掩饰性格中本真的一部分,江熠便越发觉得自己对季祯有愧,胸口有如锥心之感。

    江熠回避了他的问题,慢慢收回手低声说:“早点回去吧。”

    门开门关,江熠走了。

    季祯将肩头刚绞过自己头发的布料取下来随手扔到浴桶里,有些烦闷地环视了屋里的陈设。浴桶还留有余温,散发着微微可见的水气。

    本来今天不知是个多好的时机,江熠也没有防备。季祯走到门口进来处还袅袅的迷香,蹲下去将迷香捡起来闻了闻,很不确定这东西到底有用没有,末了干脆扔在地上一脚踏上去,把迷香给踩灭了,全当是踩在了江熠的脑壳上。

    他也没在浴房过多停留,打开门与江熠相反方向,头也不回地回房去了,没注意到身后有一双眼睛正注视着他离去的脚步。

    云顶峰的几个小辈已经早早到齐,正站在屋里大气也不敢出,即便是平日里曙音在山庄中性格活泼,到了江恪面前也乖的像个鹌鹑,连抬起余光偷看上座之人都不敢。

    直到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曙音这才小幅度回头,视线之中出现一双她熟悉的靴子,她心中这才长舒一口气,又端了端自己的站姿,静静等待。

    “师父。”江熠的脚步停在众人之间,向江恪行了一礼。

    江熠是江恪唯一的孩子,这点天下之人都无不知,可打从曙音有记忆以来,她从来没听见过江熠呼唤江恪为父亲。

    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几乎如同真的仅止于师徒一般。

    “重光留下,其他人都先回去。”江恪开口。

    曙音虽然好奇,但也如临大赦。这几天他们日日被师兄操练,浑身骨头架子就如被打散重装般酸疼,此时只想早点躺下休息。

    只不过曙音走之前还是好奇多些,想到之前不小心偷听到的事情,心里暗暗猜想江恪过来的原因。

    其他人很快都离开,屋里只剩下江恪和江熠两人。

    江恪年过不惑,冷峻的面容与江熠有几分相似,但两人并不完全一样。江熠的清冷并不带着高高在上,纯粹是与他人无法相融的不同罢了。而江恪不同,他的眸光中全是森冷和不留余地。

    “这次让你们下山是让你和师兄妹们一起历练,你都做了什么?”

    “除魔。”江熠言简意赅。

    他很清楚江恪的脾性,多说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