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安持续输出狠话,誓要让梁衍松口同意——

    “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你要是敢让人送我去北凉,我一定会找机会溜掉,然后去西北找你……”

    “反正路上更危险,豺狼虎豹强盗淫贼什么都有,你自己看着办……”

    “……”

    梁衍发现自己除了“别胡闹”三个字,别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就胡闹!”顾安安扒拉在他身上,“我就要跟着你去!我不管!”

    梁衍一手环住她的腰,把她禁锢在怀中,另一只手熟练取下她发间的簪子,待满头青丝散落下来,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

    这动作,活像在撸一只猫。

    “西北,也不是不可以去。”半晌,梁衍缓缓道。

    顾安安欢喜地仰头,眸子闪闪发光。

    “但有些事情,得提前和你说清楚。”梁衍道。

    “好的好的,您请讲。”顾安安期待地连连点头。

    “战争绝非儿戏,死人是肯定的是,一场大战下来,尸骨能堆成山。”

    说这话的时候,梁衍眸光淡淡,无甚表情,只似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家务事。

    “战死的那些人,死相都很难看,没几个完整的,都是支离破碎的尸体,断肢残臂、五脏六腑到处都是——”

    梁衍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顾安安的脑袋。

    “到时候,你可别害怕。”梁衍道。

    顾安安哪里是到时候害不害怕,她现在心里就有点哆嗦了。

    电影电视剧里的战争,都是英勇少年金戈铁马,驰骋沙场,是热血的、豪情壮志的,充满着暴力美学。

    真正的战争,顾安安从没有见过。

    但想来,应该就是梁衍所描述的那般——巨大的战场,如绞肉机一般吞噬掉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出生成长在和平年代的顾安安,其实不太能够想象这等场面。

    可能比较接近的画面,就是从前看过的某些恐怖电影,一具具残破的血淋淋的尸骸,隔着屏幕都让她毛骨悚然。

    她一直挺害怕这些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