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的云清县一片寂静，像一座高峰脚下供爬行者休息的四角亭，安静地伫立在群山缭绕中。
两人从附近的小面馆里吃完晚餐出来，在无人的街上漫步。
街上新年景象未减，每盏路灯旁都挂着红色的福，白光透过灯罩投射在福字上，将躲在暗处的祝福，照得亮堂。
许苓茴偏头瞧着他们被路灯拉长的影子，一下一下踩在上面。踩够了，她问旁边的人，“白述年，我们去哪啊？”
白述年打量着她的精神状况，问：“困不困？”
“不困。”
“前面有个小花园，去那坐会？”
“好啊。”
说是小花园，其实只有一块人造草地、几张石椅和几样运动设施。两人找了张背风的石椅坐下，许苓茴缩着身体，让衣服紧紧裹在身上。白述年放下手里一直拎的东西，敞开衣服，靠着椅背。
许苓茴瞄到他解开的外套拉链，看着都替他冷，“你不冷吗？”
白述年将领子拉低，“走久了有点热。”
许苓茴体会不来他的热，一个劲地缩着身体。
两人安静地坐了会，欣赏着小花园的夜景。
倏尔，远处传来细微的“砰砰”声，持续了一小会，应该是县上的人家在放烟花，暗黑的天空时不时闪现金色的光晕。
良久，声音消失，白述年突然说：“许苓茴，我送你份礼物吧。”
许苓茴偏过头去，“什么？”
白述年弯腰，从一旁的黑色袋子里取出一个眼罩，“戴上它，过会就知道了。”
许苓茴捏着黑色眼罩，不明所以，“为什么要戴这个？”
白述年直接拿过帮她戴上，带子有些长，他捻起一段在后面打个结，“待会就知道了，你闭眼先睡会。”
视线被遮挡，许苓茴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上，寂静的环境里，原本细小的声音都被放大。
她听到塑料袋摩擦的声音，应该是他拿出来的一大袋东西，正在解结。
她听到有东西落在草地上的声音，但她分辨不出那些东西是什么。
随后莫名安静下去，好半晌才听到很轻的脚步移动声，几秒过后，声音又不见了。
她知道他还在，但一片黑暗让她无所适从，她努力压抑住自己迫切的期待，但最终破功，略显紧张地喊出他的名字，很快得到他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