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芸不错眼地望着庭院里栽种的榆树。据说榆树属阴，极易聚鬼气，阮院长把陶瓷娃娃藏在那里也不无可能。
她握紧了拳头，低声道：“覃雪寻，机会难得，我想去挖一下试试。”
少年挺直脊背站在窗前，眉心微蹙，出言阻拦，“你先别急，我觉得哪里还存有疑点。”
“你也看过画卷了，阮春月有两个孩子，怀孕的她和肚子里的骨血成了子母鬼，而那个五六岁大的稚童，则被炼化为活肉身。经历过这么一遭，即使原本的阮春月再是善良温柔，也会性情大变，成为害人的恶鬼！”
秦非芸的这番话不止是她个人的推测，还包含着整个故事掩藏的线索。
如果阮院长不是母鬼的话，那件小孩衣服为什么要藏得那么深？
如果阮院长不是母鬼的话，她又为什么要守着这座慈幼院害人？
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指明了真相。
秦非芸不想再犹豫下去，每多耽搁一秒，便将所有完善者的性命置于危险之中。
总要有人迈出那一步。
“你还记得极阴之地的规则吗？”覃雪寻轻声提醒。
秦非芸神情一滞，缓了片刻才道：“若是找错了异变之源，极阴之地的鬼物将开启无限制杀人模式，届时所有的完善者都逃不过。”
覃雪寻眯起双眼，茶褐色的瞳仁格外明亮，“上次我们之所以能从无限制杀人模式中逃脱出来，是因为小女孩鬼把我们当成猎物逗弄，最开始并没有下死手。但第二个故事的鬼物不同，他们是经受过无数折磨的厉鬼，绝不会再给你时间转圜。”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覃雪寻，如果那只娃娃不在榆树下面，又会在哪里呢？”
秦非芸这话貌似在问覃雪寻，实际上则是在问她自己。
覃雪寻转身看着苍白瘦弱的幼童，垂眸发问：“齐序，既然你觉得榆树下存在异变之源，为什么不亲自动手？”
齐序心虚地移开视线，呼吸急促，显然是太过紧张所致。
“你也知道，住在平房里的幼童都是活肉身，根本不能离开这里，要是被阮院长发现，我会死……”
在进入惊悚慈幼院这个世界前，齐序并不认识覃雪寻和秦非芸，只要能让自己活下去，做出一些必要的牺牲——譬如算计同批次的完善者，也在情理之中。
秦非芸抿了抿唇，嗓音沙哑：“难道榆树下什么也没有吗？那阮院长为何会在附近逗留？有果必有因，这说不定也是一条线索。”
“其实尝试下也没什么，只要不喊出异变之源，就不会开启无限制杀人模式。”
说话的是一名稍矮些的完善者，小姑娘名叫林帆，大概三四岁的模样。
秦非芸也是这么想的，她四下看了看，并未发现阮院长的踪迹，便屏住呼吸，飞快跑到榆树下方。